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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节 (第2/3页)
只捡那些病歪歪的多算首级。 “使君!东边有人逃了!”一声叫喝,李蹇闻声望去,果然见一支队伍冲破了防线先行跑了。想必,是吴军中大将,便不是诸葛恪,换作旁人那也是大功一件,李蹇贪功,这边招呼了张敢等人把槊舞得虎虎生风杀气大炽地追了上去。 这么一路沿途追杀,淋淋漓漓的鲜血断续印在道旁,两边,尚有放弃战斗号叫要降的残兵。桓行简赶到时,暮色刚下,可天边已挂上勾纤纤弯月。诸葛恪的二十万大军不是那么好撤的,但精锐早上了战舰,剩下的依旧在和魏军纠缠不休。 这么昏天暗地杀下来,不知斩杀了多少吴人。忽的,只见一两三百人的小队吴骑从里杀出,人虽少,可却异常凶悍,显然是为大军断后来的,这一举动,无异于壮士断腕,不求活命。 既抱必死决心,挥舞刺杀间便略缓滞了魏军队伍,魏军这边,难免有些松散。火把点起,晚风习习,红彤彤的火光随风似波纹一般从桓行简脸上漫过,他凝神观战片刻,看了看身旁有远征高句丽之功的毌纯: “毌将军,你去解围。” 毌纯早跃跃欲试,听他下令,一骑快如闪电带人跃进了杀场。卫会含笑,目送武将入阵,生平第一次有些血脉喷张的感觉。若有一日,他也能指挥千军万马,该是何等快意风流? 厮杀声近在咫尺,有人被割喉,血浆登时飙得老高,似有几点温热溅落脸上。桓行简勒骑,犹如泰山般安坐不动,一小兵糊了两手血地跑了过来: “使君带人往巢湖岸边追杀去了!” 桓行简把头一点,再看毌纯,桓行简把头一点,再看毌纯,两厢皆是骑兵,可骑兵并非吴人所长在此并不占优势。不过地形狭长,不似平原那般有利于骑兵野战,毌纯的淮南军虽悍勇,但交起手来,一时间有的纠缠。 “不好,他们有射手!”虞松瞳仁一紧,忽发现关窍,话音刚落,吴人骑兵团里已有人从后背取箭,退后两丈,双目闪动分明在找主将。 桓行简业已看到,一声清叱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槊驰入阵中。胯.下绝影似和主人心意相通,灵巧闪避,对面冷箭破空而来,直对毌纯,桓行简手中马槊一挥,出手如电,打落流矢。对方一击不中,迅速再搭箭开弓,桓行简立刻驱马上前,暮色里,人和马成了团雾沉沉的影子,槊尖旋转而去,直刺对方胸口,紧跟把人挑落马下。 “都闪开!上弓箭手!”他顿了一顿,暴喝道,语落训练有素的弓箭手齐刷刷立刻成阵,毌纯等人闻言忙收势朝两边散开去。 弓如满月,箭似流星,吴人纷纷哀嚎倒地,步骑交混,忙着夺路而逃。这边桓行简命一队骑射手跟了毌纯,追杀上去。 方才弄险,虞松等幕僚在后头看得一惊,卫会则目光灼灼,煞是感奋,眼角勾的全是笑意:“叔茂,大将军真吾主也!” 见他驱马回来,虞松一拭冷汗,只觉月色浸透肌肤都是凉的。他忍不住道:“大将军……” 桓行简手一拦,听厮杀声远去,眼前尽是残山剩水,便命人先清理战场拣点人马。 “你懂什么,大将军弄险是为佳人。”卫会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,“毕竟是毌叔叔,要是不幸殒命岂不伤心?” 前半句,虞松还听得云里雾里,听到后头无奈一笑:“毌纯平定高句丽,那是实打实的战功,方才虽惊险,可到底是久经沙场哪那么容易殒命的?” 空气中犹含几分燥热,日头落下,暑气却蒸腾而上。桓行简汗流浃背,一身甲胄下,早黏糊成片,此处出合肥尚几十里远。大势既定,他率人马先回合肥。 合肥城小,吴军退去城门前陡然变得寂静。夜半三更,张田听说桓行简来了,蹭的从床上爬起,囫囵把衣裳一裹,跑出来相迎。 他这里陈设极简,把一行人迎进来,忙不迭命人奉茶侍候。有些时日没见,桓行简借着灯光一看,张田本是个精壮汉子,许是守城日久,两颊深陷,面色灰蒙,唯独眼睛还有一二光彩。 “郎君,”张田有点局促,四下瞅瞅,“属下这里不大讲究。”桓行简人在军旅,自然也没那么多讲究,笑道,“无妨,你这回辛苦,我得重赏。” 眼眶子一热,张田忽语塞,单膝一跪:“属下守城,是属下的职责所在,不要什么封赏,可属下想替几个人讨大将军一份赏。” 桓行简一搁茶瓯,示意他起身:“说来听听。” 张田便一五一十将两个信使守节不屈以及小武的事娓娓道来,末了,低头擦了把眼角。 几月有余,王师终到,太傅远逝如今郎君俨然二代家主气派,明明事不算远,想来却一阵唏嘘。张田揉了把膝头,坐到底下杌子上。 “堪称义士,的确该赏,”桓行简沉吟片刻,风从窗子那灌进来,幽蓝烛火在他瞳孔中跃动不止,“这样,除去他几人的屯田客兵籍,封关内候,若是他几人有子嗣,可承袭爵位,这事让虞松发文布告天下,以作榜样,激励后来人。” 说罢,微微笑了笑,“我听你的侍从都喊你一声张将军。” 张田不好意思一摸头:“属下算哪门子将军,让郎君笑话。” 桓行简笑着起身,张田忙也跟着起来,肩头被拍了拍,听他道:“没关系,你很快就是一名真正的将军了,走,带我去看看将士们。” 直到夜深,万象俱寂,桓行简跟城中的将士们会晤后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