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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44. 醉月 (第1/3页)
阿明和刘三姐点好酒菜,坐在条凳儿上,等待上酒上菜。 西晒太阳虽然下去了,地上也洒过些井水,但天气闷热得厉害,梧桐树叶儿一动都不动,知了儿又吱铃铃吱铃铃叫得人心烦,只是火车汽笛声和铁轨有规律的啯笃声,阿明听起来觉得还舒服。 吹哨儿一响,铁路拦杆起来了,南来北往的行人和三轮乌龟车便争先恐后地过铁路,担儿挤着担儿,筐儿撞着筐儿,车铃儿声、乌龟车的喇叭声乱头响。他们生怕拦杆突然又放下来,一被拦住不知道又要停留多少时间。 那时望江门还没造铁路立交桥,几个大厂如肉厂、木材厂、橡胶厂等都在望江门外,所以上班去的下班来的还有小菜贩特别多,闹忙得很。 摊儿上吃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,空位子一下子都坐满了。等位子的男人热不过,脱了衬衫、汗背心,搭在肩膀上,张来张去1翘着腿儿叼着烟儿渳着酒儿的人,巴不得他们快点吃好走人。 那时这家路边小摊儿没有电风扇,也寻不到扇子,阿明第一次和美女下馆子,也许太紧张了,汗水直流,尤其是鼻头汗,袖子抹了又马上出来了,就像关不紧的水龙头,弄得很不自在。 “阿明,把衬衫脫了吧。”刘三姐见阿明那副热得要死的样子,实在不忍心他受罪,劝道。 不是阿明不肯脫衬衫,实在是脫不下来这件长袖衬衫。原来衬衫里的汗背心洗薄了,胸口、背上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洞儿,这一脫下来,岂不虾卤儿都滴光了? 长袖衬衫又皱又脏,总比破洞百出的汗背心来得好些。 这种场合,女人要花俏,男人要面子。谁知道他们是同事来吃顿便饭的,阿明格点儿还是拔得灵清2的。 “没关系,没关系。不热,不热。铁路边蚊子太多,我最怕蚊子咬了!”阿明耍个花枪3道。 衬衫的左袖子上本来有点儿鸡呀鸭的污迹烛4,刘三姐不说也不注意,被她一说,阿明觉得太丟面子了,于是尽量高地掳起袖子。因为手肘痩得凸出,而且皱皮佝偻5的,他便把左手搭在自家的脚髁头上,来遮掩不足。 阿明的球鞋天天接触猪肉,油脂疙瘩的,头儿翘起,像只小元宝似的,他不敢放在桌外,生怕人家嘲笑,便放在桌子下。 等面儿的时候,阿明想到了从前拖着鼻里涕在此卖鱼,岁月如流水啊,一转眼间,豆儿鬼变成了毛头小伙子,居然在这里和美女坐在一起潇洒——至少阿明自己觉得是这样的。 那面儿上来了,味道的确不错,只是太烫了。阿明一来看许多人等着,二来肚皮也饿了,便心急拉污吃起来。 “阿明,慢慢交吃,晩上又没事体了,吃得介快作啥?”刘三姐举起杯来,要与阿明踫一下。 阿明浑身热刨刨6了,举杯的时候不小心踫到了刘三姐的手膀。刘三姐的筷子“嚓——啷——当”掉落在地上,还没等阿明弯下身,已自己去捡了。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花格子无领衫,这一低下身去,阿明无意中看到了。。。。。。 刘三姐捡起筷子,抬起头来,见阿明两只眼睛直勾勾的,像是中了邪一般,忽然间意识到了原因,用手在肩膀上提了一提花衫儿,喝了酒脸孔稍微有点红晕这下子红到了头颈边。 “阿明,没想到你还蛮色的。”刘三姐朝阿明笑道。 坐在对面似是一对情侣听到了刘三姐的话,停住了筷子,眼睛张得老大,朝他们直看。 刘三姐晓得自己说话说得响了一点,难为情地转过了头去。 “我去调双筷儿来。”阿明也感到尴尬,拿过筷子。 阿明调换好筷子,这下不敢看刘三姐了,低着头儿只顾自己吃。 “阿明,毛豆子吃呀,浪费可惜的。” 白切羊肉吃得差不多了,五香毛豆还有不少,刘三姐把盘子移到阿明面前道。 三颗一颗的豆儿吃起来倒没什么,两颗的豆儿就不一样了。 人